昭告聲音失身之祭典—淺談與Listen 48


文 / Ko yu jia


    首先,我必須要承認,以文字敘述「聲」、「音」、「響」等任何可被「聽見」的碰撞與摩擦,這樣的行為,在本質上是極其荒謬的。因此,你必須帶著一個「準備破除荒謬與成見」的概念閱讀,則此文方有存在價值。

    失聲祭Listen 48這場,兩組人馬以截然不同的形式與概念展演作品。黃鐘瑩帶來了一份田野調查報告,以言說訪談(錄音)與文字記錄(印刷小冊),試圖話說從頭探討「聲音藝術」的概念。以此形式看來,「聲音藝術」之於作者是未定論、未定義的,甚至是來路不明的(如同作者所謂,台灣聲音藝術是「截取歐美脈絡,而沒有在地觀點」的說法)。「聲音藝術」在此作中被拉回原點,從「什麼是聲音」這樣最初始的提問出發,意圖重新鋪陳「聲音藝術」的內涵。然而,錄音檔、文件呈現的問答內容,卻也漸漸揭露了「聲音」妾身不明的尷尬。


    那麼,何謂「聲音妾身不明的尷尬」?第二組的展演恰好給了適當的詮釋。

    Monkey Sun以VJ(Visual Jockey,主視覺Mapping創作)搭配DJ(Disc jockey,主音樂創作)的組合出現,如果將場地的投射燈換成螢光燈管,現場開放菸酒與藥丸,相信這個場域氣氛就會是凌晨時分、解茫之後的Chill-out。DJ加上VJ這類組合模式的來由,大致不離兩個背景:一是音樂MV的再進化;二是數位科技軟硬體的再進化,總之就是一種視聽感官交錯,白話一點就是「感覺」(Fu)的極致追求,這些追求一方面是意念式的,即作品會強調人性而感官的部份;一方面又是科技式的,即創作過程需要大量而繁複的數位軟硬體操作,而這兩者綜合起來,就成為一種麥可魯漢(Marshall McLuhan)式的Massage(馬殺雞)。當然,我必須說,Massage一詞純然中性,因為過程中,被「馬」得舒不舒服可是因人而異,如以電音趴的標準評斷,我是聽得很過癮,但同行的友人卻是吃重鹹,總覺得沒有高潮。

    表演結束,「聲音妾身不明的尷尬」再次浮現,「聲音」不僅妾身不明,根本是連小三都不如了,因為表演者以VJ與DJ自居,說它是電音(Electronic music)表演毫不為過。我一直以為,「聲音藝術」是一種戰鬥姿態,是一場意圖要在音樂領域(Music)中奪回詮釋權的獨立運動,更甚者,是要讓聲音成為主體的大敘事,而這種「聲音」,將會是如失聲祭所用英文字:Sound(不經意的Noise亦可),不會是Voice,不會是Muisc,更不會甘於被放進電子音樂(Electronic music)、錄像藝術(Video art)甚至是數位藝術(Digital art)中討論。

    但是強者恆強、弱者恆弱的戲碼一再上演。因為這是個數位的年代,是一個追求複合式感官享受的年代,缺了視覺的電音好像就不那麼酷、不那麼爽、不那麼有fu;缺了數位電子音特效的聲響好像就不那麼前衛、不那麼精彩。在這樣「音樂」協同「視覺」、「數位科技」夾殺,而「聲音」背腹受敵、四面楚歌的環境下,聲音藝術的聲音(Sound)除了安於妾身、穩當小三外,我想不到有其他可能。

    所以,讓我們砍掉重練:

一、 什麼是聲音?
二、 什麼是好的/好聽的聲音?
三、 什麼是聲音藝術?
(以上為黃鐘瑩作品中的三個提問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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